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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送我們回去吧(要不然,我會覺得自己對不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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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送我們回去吧(要不然,我會覺得自己對不...)

季思源身上帶著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,苦苦哀求寇柏顏幫忙。她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抱著寇柏顏的腿,乞求著他替自己承擔一切。

季思源始終覺得,沒有人會同意這種事情的。

就像她看了系統空間裏面的所謂隱藏劇情,也還是不相信,也還是想要親自證實一樣。

寇柏顏又不是個傻子,他們在這個時間線中好歹還有感情糾葛,在正確的時間線中,他們雖然也沒有離婚,但卻是因為交易,和感情毫無關系。

在那個正確的時間線中,季思源幫助了寇柏顏,讓他不至於被其他的alpha報覆,並且照顧寇柏顏的母親。

而寇柏顏和她維持著表面婚姻,幫她拒絕一些企圖得寸進尺的alpha,實際上進入她的實驗室為她賣命。

僅存的交集就是她誤用了二次分化劑之後,標記過寇柏顏。

那種情況下,寇柏顏怎麽可能為她搭上一生?

而在季思源抱著寇柏顏的腿苦苦哀求的時候,寇柏顏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,始終沒有開口,更沒有答應季思源所求的事情。

他本來是最受不得季思源哭的,可是他就看著她這麽歇斯底裏地哭了好久,也始終沒有松口,沒有說出一個字。

彈幕雖然知道了季思源的計劃,一部分表示支持,但是大部分也都在瘋狂罵她,罵她作,罵她惡心。

長篇大論,以我覺得開頭,以不理解結尾。

他們無法看著季思源這麽肆無忌憚地傷害寇柏顏,也無法理解季思源會這麽做的原因。

他們說感情經不起考驗,他們希望季思源去死,希望這個世界最終be結局。

不過季思源並不在乎,她從來不需要別人去理解。這世界上自己尚且不能完全地理解自己,誰又能理解誰?

她自顧自地演的來勁兒,她這種人,如果想要她全身心地給出愛,去對做過的事情悔改,就要對方用一切來換才行。

如果真的回到正確的時間線,她要悔改,難道不是用一切來換?誰又能夠衡量誰的得失?就只靠著肉眼看見的利弊?

不過她哭得嗓子都啞了,坐在地上屁股都冰得麻了,寇柏顏也並沒有松口答應她,要替她頂什麽罪。

季思源最後自己爬起來,抽抽噎噎地抹了眼淚,啞聲對寇柏顏說:“先不說這個,我們先回家吧……”

季思源說:“我們得從頂樓走,下面的大廳之中全都是抗議的平民beta,和一些用藥之後出現問題的beta家人。”

寇柏顏並沒有什麽東西,季思源把提前給他準備的外套給他找出來,讓他穿上。然後就拉著寇柏顏,出了門從專屬通道上了頂層的懸浮車。

“我知道你現在想要見你母親,但是五樓那邊現在圍了好多人,”季思源說:“我昨天去看的時候,被人圍攻……你放心吧,她很好,我給她的醫療艙換了名字,沒有人知道她是你母親。”

季思源說完,給懸浮車設定了回家的路線,就把自己臉上圍著的圍巾拿掉了。

她側頸上有傷口,包裹著紗布呢,很明顯是新傷。

寇柏顏視線在她的側頸上定了下,很快移開看向窗外。

季思源在車中沒有再說話,也沒有再試圖去祈求寇柏顏給她“頂罪”。

她裝著失魂落魄,也看向車窗外,實際上在車上的玻璃上觀察著寇柏顏。

寇柏顏表情看不出什麽異樣,季思源其實都看不出這世界,或者說這條時間線有什麽異樣。

她無視腦中烏泱泱罵她的評論,問系統:“如果我回到了正常的世界線,寇柏顏會記得這些嗎?”

系統:“我說了,你們現在差不多是體感游戲或者精神投射,他當然會記得。”

“那慘了,二次傷害,他會弄死我。”季思源說著,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。

系統繼續道:“不過改造進行中,這一部分的記憶,會等到你改造成功或者失敗,才會投放給補償對象。”

季思源靠著座椅上,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。

寇柏顏側過頭看她一眼後,也閉上了眼睛。

不過季思源這邊戲還沒有停,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在不斷上演,她的終端不斷地被呼叫。

季思源看著這些呼叫面色慘白,渾身顫抖,卻不敢去接通。

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接通了,那邊傳出來一陣不堪入耳的罵聲,寇柏顏沒有能夠聽跟全面,似乎是某個企業代工廠的老板在催債。

而不光如此,在兩個人懸浮車終於回到了公寓。公寓樓下,地庫裏面也全都是警用懸浮車,和許許多多的,震耳欲聾地喊著口號,讓季思源賠他們親人命和錢的人。

季思源車子停到地庫,看著這些舉著各種各樣橫幅寫著各種“惡毒”言語的牌子,她坐在車裏面,真實地感受著執法官都要維持不住的,她自己“創造”出來的一幕。

季思源瞪著前方,有種回到了真實世界時間線的感覺。

其實這一場“真人秀”,不光測試的是寇柏顏自己。也有季思源。

她透過車子的前面,看著眼前的這一幕,稍稍想了一下,她真的面臨這種境地,整個人的體溫都瞬間冷透了一樣。

季思源嘴唇動了動之後,突然笑了。她笑著的,但是淚痕卻很快爬滿了整張臉。

她的呼吸急促又艱難,她按著自己的脖子,坐在座椅上呼吸的聲音大得嚇人。

她僅憑想象都無法接受,如果她真的落入了這種境地,會怎麽樣……

她會死。

季思源無比清晰地明白現在這種感受,這種僅憑想象,就已經讓她無法接受的感受。

她之前那麽哀求寇柏顏,寇柏顏都無動於衷。

但是此刻他偏頭看著季思源這幅瀕臨崩潰的樣子,又看向了那些吼叫著,歇斯底裏著要朝著她沖過來討債的人,率先下了懸浮車。

他將自己的外套給脫下來,拉開了季思源這一邊的車門,把衣服整個裹在她頭上,直接把她裹著拉出來了。

季思源的視線被驟然阻隔,眼前一片漆黑,寇柏顏微涼的指尖攥緊了她,帶著她越過一眾吵嚷不止的人群,進入了電梯。

進入電梯之後,她依舊沒有把腦袋上蒙著的寇柏顏的衣服拿下來,她站在寇柏顏的身邊,手被寇柏顏抓著。寇柏顏並沒有多用力,掌心也不夠火熱,他的體溫一直偏涼的,但是她真的非常安心。

這種安心,除了寇柏顏,沒有任何人給過她。

她好像在這一刻突然明白寇柏顏為什麽會給她頂罪了。她如果真的落入這種境地……是會死的。

就算那些隱藏劇情上面並沒有寫,可她一定是會死的。

季思源她生下來就是驕傲的公主,她寧可死在尊貴的馬車之上,也是絕對不肯落入泥濘被踐踏致死的。

寇柏顏大概不是因為她的哀求答應了替她頂罪,他是見不得她自我傷害吧。

季思源蒙在滿是寇柏顏氣息的衣服下面,又哭又笑。

她一直都很驕傲,很自信的。她知道自己優秀又漂亮,喜歡她的人多不勝數。

但是季思源也知道,大部分的人,看重的都是她的星幣,她賺星幣的能力,還有她背後龐大的季氏企業。

季思源也一直都覺得,這些沒有必要和她這個人分開,因為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她的一部分。

但如果真的有一天,這些東西全都被剝離開來,她剩下的僅僅就只有自己。

而真正在意她生命的,為了不讓她去死,肯為她去死的人……估計只有一個寇柏顏。

她被寇柏顏拉著回到屋子裏,像個僵屍新娘一樣,站在門口頭上還蒙著風衣,也不自己拿掉。

寇柏顏進屋之後想要換鞋子,但是家裏和從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。

不僅僅是擺設和格局完全變了,到處都是甜膩的香氣,屬於另一個人的信息素味道。

鞋櫃上面成雙成對,看上去像是情侶款的拖鞋,寇柏顏並沒有穿的意思。他甚至不想進去,連呼吸一口這裏的空氣也不想,就這麽站在了門口。

季思源和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寇柏顏直接伸手把季思源頭頂的風衣拽了下來。

他重新把風衣穿上,對季思源說:“這已經不是我家了,你既然有了自己的omega,我們……”

季思源並沒有聽寇柏顏把話說完,她實在是不想再聽寇柏顏說一句離婚的事。

寇柏顏把自己的風衣給拽下去,季思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,連整理都沒有整理一下,直奔廚房。

這間房間本來就是專門做出來刺激寇柏顏的,她哪來的什麽omega?

但是季思源現在明白了,真正能夠刺激到寇柏顏的,根本不是這些。

就算寇柏顏心裏非常在意,可他的性格,註定他不會對著季思源歇斯底裏,更不肯低頭跟她祈求感情。

他唯一會在乎的,會像正常的世界線當中一樣,為季思源豁出一切的,就只有那一件事……

季思源直奔廚房,動靜非常大的從廚房的刀具架中,抽出了一把刀。

果然寇柏顏正要去開門,聽到了這種聲音臉色猛地一變。

寇柏顏顧不上換鞋子,直接轉身沖進了廚房,在季思源要朝著自己揮刀之前,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“哐當”一聲,刀子掉在地上。

季思源睜開了寇柏顏的手,轉身要再去拿刀子,結果被寇柏顏從身後抱住了。

季思源背對著寇柏顏,淚流滿面,卻慢慢地露出一點笑意。

兩個人這樣維持了一會兒,寇柏顏圈著季思源把她從廚房給拽出來,推到了客廳沙發的位置。

寇柏顏瞪著癱軟在沙發上,一臉生無可戀的季思源,終於開口道:“你就只會用這種方式逼我。”

“你連從頭開始的勇氣都沒有嗎?”

“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?”

季思源趴在沙發上不說話,實際心裏已經樂開花了。

她知道的,寇柏顏這個人,一旦他開口開始妥協,他就一定會妥協到底。

季思源不吭聲就只是哭,寇柏顏站在沙發邊上,看著季思源哭。

他不敢離開,也不能夠離開。

他知道季思源承受不起這種打擊,他知道他離開季思源還是會尋死。

寇柏顏覺得自己再一次陷入了那個永遠也掙脫不了的泥沼。

他明明恨透了他父親那樣的人,掠奪一個人的所有,將他人踐踏得一文不值。

寇柏顏曾經發誓遠離這樣的人,他絕對不想重蹈她母親的覆轍。

可傳承,是真的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。

他再怎麽自我封閉,再怎麽拼命地抗拒感情,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會被絕對的掌控者和掠奪者所吸引。

他每一天都在看著他母親掙紮在懦弱的沼澤,向往強者。

這是刻在寇柏顏的骨子裏面,連用刀也挖不出去的模仿。

他母親教他的,也從來都沒有從泥沼當中掙脫,而是陷進去,陷得越來越深,最後溺死在其中。

他母親是以這樣的結局現在活得像死去,而他……也終將以這樣的結局,獻祭自己,任憑掠奪者搶走他的一切。

包括自由,包括生命。

寇柏顏閉上了眼睛,他從來沒有恨過季思源,包括現在季思源這麽逼迫他。

他恨的從來都是他自己。

他骨子裏太軟弱,羨慕季思源的肆意強橫,喜歡她的驕傲和專斷。

想要成為她那樣的人,卻永遠也做不成她。

因此他掙脫不了這個輪回一樣怪圈兒,掙脫不開季思源為他畫下的牢。

寇柏顏無法想象如果季思源從雲端跌落,她會變成什麽樣子。

寇柏顏更不敢想象,季思源如果死去……他會變成什麽樣子。

所以他在沙發的面前,要將自己站成一具雕塑,一具根本無法邁開腿,逃脫不開季思源身邊的雕塑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季思源從沙發上坐起來,她已經不哭了,可是臉上依舊一片狼藉。

她仰頭看著寇柏顏,並沒有說任何的話,可她卻能夠看出寇柏顏的防線,正在慢慢的分崩離析。

季思源一錯不錯地看著寇柏顏,她覺得她面前站著的,像一座金礦。

她忍不住想要看看,制作金礦到底有多大,有多深,能夠產出多少金子。

能夠給她換取多少利益,夠不夠她畢生揮霍。

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,時間的指針悄無聲息地滑到了十二點,季思源設計的下一個戲碼上演。

打斷了兩個人久久地沈默和僵持。

房門打開,此次扮演季思源的專屬omega的南川進了門。

他身上噴灑了很多偽裝成omega的香水,一進門就聲音很軟綿的說:“親愛的我回來了……外面的人竟然還沒散,真的是好煩哦!”

彈幕本來以為這兩個人,要在這間屋子裏面化石了。

結果突然間出現的“演員”,不是別人,正是這本書的男主角。

也就是季思源原本的命定CP。

南川看到了寇柏顏之後,表情從震驚,最後轉為了一種覆雜的,彈幕看了都不得不拍手叫好的委屈和嫉妒。

“他醒了……”南川把脖子上的圍脖,掛在了門口的鞋櫃上方。

站在門口表情非常受傷,看向了季思源,渾身顫抖說:“他醒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?”

“思源……我能幫你的,根本就不需要他我就能幫你!”

南川每天閑得蛋疼,季思源找他來演這一出的時候,根本沒有許諾任何的東西,他就滿臉興奮地答應了。

結果現在不光按照原定的臺詞演出了那種感覺,還自己給自己加戲。

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季思源的身邊,身上帶著那股讓寇柏顏皺起眉頭的甜膩味道。

撲在季思源的腿邊上,將頭枕在季思源的膝蓋上,依戀又慌張地說:“我已經為你變成了omega,你不能不要我,你真的不能不要我……”

南川的這一套演下來,彈幕哪一個不說他惡心?

他現在已經腺體移植成功了,他已經和季思源一樣,是一個不折不扣的alpha。

這間屋子裏面,三個alpha搞三角虐戀,這要是傳出去的話,恐怕要被人給笑掉大牙。

季思源表現的非常慌張,一個勁兒地推南川,把南川直接給推得撞在了茶幾上。

南川嗚咽一聲就哭了,季思源也哭,但她是看著寇柏顏哭。

寇柏顏的表情已經早就僵死了,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幕鬧劇,沒有任何再在這間屋子裏面呆下去的欲望。

季思源地看著寇柏顏,她很好奇,寇柏顏本來馬上就要答應了,現在看到了她和南川這一對狗男女,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?

季思源這個時候心裏也有些緊張,如果寇柏顏改變主意的話……

“思源,你不要看著他了你看著我呀!我才是你的omega,他都不肯為你變成omega的!”

季思源現在真的想把南川給踹死,這混球現在加什麽戲呢!

寇柏顏看著季思源和南川,居高臨下地嗤笑了一聲。

看上去像是對他們嗤之以鼻,實際上這一聲是對著他自己的。

他冷著一張臉,用非常平淡的語氣,對季思源說:“我答應你說的那些,但是具體的……我們要單獨談一談。”

寇柏顏說:“我今天很累了,你應該也是。”

“跟你的omega好好休息吧。”

寇柏顏說完之後,轉身迅速拉開門走出了屋子。寇柏顏出了門之後,腳步聲聽上去非常的慌亂。

南川從地上爬起來,拍了拍自己不存在什麽灰塵的膝蓋。

聞了聞自己身上甜膩的味道,嘖嘖說:“他還真是愛你。”

“我本來還不服呢,我覺得我們才是最合適的,但現在我服了。”

“好吧我讓位,”南川說:“接下來怎麽玩?”

季思源靠在沙發上,點開終端,對著自己的屬下連初柔說。

“準備好的懸浮車司機,可以接他了。”

“所以你做這麽大的陣仗,就是為了測試他到底愛不愛你?”

南川坐在沙發的扶手上,抱著手臂看著季思源說:“這可不像是季總你的手筆。”

季思源看上去可真不像是一個會為什麽愛情,浪費資源的人。

季思源看著終端上面的定位,寇柏顏去了雲頂。

其實季思源並不意外他的選擇,他能去的地方真的很有限,熟悉的地方也非常有限。

他本來不是一個奢侈的人,可是如果他決定放棄一切的話,去熟悉的地方是唯一的選擇。

雲頂那邊季思源早就安排好了,她側頭對南川說:“現在你的戲份結束了,去領盒飯吧。”

季思源說完之後起身去洗澡,她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味道都洗幹凈,然後再去找寇柏顏。

南川聳了聳肩,百無聊賴地離開了,他其實還沒過夠戲癮呢,但也不得不佩服,如果有一個beta這麽愛他的話……

好吧,沒人這麽愛他。

季思源仔仔細細地洗好了澡,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,去地庫開了懸浮車,直奔雲頂。

寇柏顏到了雲頂之後開好了房間,他要了雲頂最好的房間,是那種住上一夜,夠一個beta一到兩年工資的房間。

站在頂層的碩大落地窗前面,寇柏顏看著外面斑斕錯落的燈光。

深吸了一口氣,又緩緩地吐出去,然後他點開了手腕上的終端,查看了一下季思源推出的二次分化劑。

寇柏顏仔仔細細的看著資料,問題還是那些問題,很顯然季思源在他昏迷過後,並沒有任何的改良,直接急不可待地推出了二次分化劑。

而這個二次分化劑,其實最嚴重的問題,並不是能夠讓人沈睡不醒器官衰竭……

而是螢星草將蟲族基因短暫的抑制過後,會跟蟲族基因融合在一起,造成瘋狂的反彈。

寇柏顏曾經加重螢星草的劑量,做出過退化劑,但他並沒有真的像他說的那樣,給利亞註射過。

寇柏顏在之前就沒有找到能夠解決這個嚴重問題的辦法,因此註射過二次分化劑之後的人,沈睡不醒或許是最輕的一種不良反應。

就算分化成功之後,也會因為蟲族基因的瘋狂裂變,嗜血和吞噬的本性,最終面臨兩種結果。

或者退化成蟲,或者壽命急劇縮短。

而現在,這種二次分化劑出現了問題,季思源雖然過於莽撞,求勝心切,推出了二次分化劑。可制作二次分化劑的他,也並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。

季思源和他都註射過二次分化劑,寇柏顏需要明天進入實驗室,檢測一下他和季思源體內二次分化劑作用到了何種地步。

短時間內很難找出解決的辦法,但他相信,哪怕是待在監獄裏面,他也能找到解決辦法。

寇柏顏正在認真思考的時候,房門突然間被敲響了。

他以為是客房服務,隨口說道:“不需要,明早再來吧。”

結果外面的人敲個不停。

寇柏顏無奈關掉終端,起身走到了房門口,打開了房門——季思源站在外面。

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,寇柏顏皺眉說:“有什麽明天再說吧。”

季思源卻直接從他手臂下面鉆進了房間,說:“我們談一談吧,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話,我還要提前準備。”

季思源說:“我現在並不像以前,能夠隨時隨地滿足你的所有需要了。”

寇柏顏站在門邊上,看了一眼走廊微微地嘆了口氣。

他回手把門給關上了,轉過身就看到季思源把窗簾全部都拉上,外衣也已經脫掉了。

她裏面居然只穿了一件浴袍,而且連頭發都沒有擦幹,她面向寇柏顏,勾著唇對他笑了笑。

嘴角淺淺的梨渦,讓寇柏顏思緒停了一瞬。

“我把自己洗得很幹凈,沒有任何人的味道,絕對不會惹你厭煩。”

季思源走到沙發邊上坐下,看著寇柏顏說:“我們來聊一聊,你想要什麽。”

寇柏顏慢慢走過來,坐在茶幾的對面。

季思源率先開口說:“我會好好照顧你母親,這一點我絕對說到做到,你明天就可以去看她。”

“我要進一次實驗室,要重新分析二次分化劑,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。”寇柏顏說。

季思源點頭:“當然可以,如果你能夠找到二次分化劑出現異常的解決辦法,就更好了。”

畢竟在正常的世界線裏,二次分化劑確實後期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。

寇柏顏說:“剩下的等到兩天以後再說吧,已經很晚了,你回去吧。”

寇柏顏說著就起身,一副送客的架勢。

季思源卻坐在沙發上面沒有動,她仰頭看著寇柏顏,眼中此刻蕩漾著非常真切的柔情蜜意。

到現在她其實應該停止了,寇柏顏真的答應了要替她頂罪,替她去坐牢。

而且季思源設計的,其實比正常的世界線還要過分。

至少正常的世界線當中,她並沒有自己的omega。

但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。寇柏顏還是答應了。

季思源的視線纏綿地跟著他,她並不想現在就停止,回到正常的世界線,寇柏顏不會馬上原諒她……

她要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跟他親近呢。

她今天晚上,洗得這麽幹凈來了,可不是真的跟他談條件的。

就算這個世界只是一種類似於體感游戲的覆制和投射,季思源也還是想跟他留下美好的記憶。

這些他最後都會想起來的,那至少在找她算賬的時候,想起了被她算計的時候,也能想起他們之間有過的愛欲糾纏。

因此季思源從沙發上站起來,直接拉開了她浴袍的帶子。

寇柏顏似乎已經料到了她會這麽做,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,只有呼吸不受控制地頓了一下。

他偏開頭並不去看季思源,而是面對著窗戶那邊,對季思源說:“你已經有omega了,出去吧。”

季思源竟然並沒強求,把自己的浴袍帶子系好了之後,並沒有穿外衣,就朝著門邊上走。

走到了一半又折返回來,對著寇柏顏的後背說:“你愛我,愛慘了我。”

“你甚至願意為了我,犧牲你的自由,包括生命。”季思源一字一句,如同重錘一樣,敲在寇柏顏的心頭。

“可是你從始至終,根本不敢狠狠地擁有我。”

“總是克制著你自己,總是害怕,並不敢承認你的感覺,不敢放任你自己親近我。”

“你不覺得委屈嗎。”季思源說:“你就沒覺得不甘心嗎?”

“你都要失去自由了,還眼睜睜地看著我跟別人在一起,你報覆別人那點本事呢?”

“一丁點也不敢用在我身上?”

季思源說:“還是你也要像你媽媽似的,只敢用傷害自己,乞求你爸爸的一點憐憫一樣。”

“想要用犧牲你自己的一切,讓我對你銘記,念念不忘?”

你確實做到了。

在現實的那條時間線上。

不過季思源不可能說出來,只是不斷地說反話刺激著寇柏顏。

“你到底是因為道德感太高了,還是你根本就害怕一旦抱我,就舍不得放手呢?”

“如果是因為道德感……你才是我法律上的丈夫。”

“如果你不敢的話,”季思源頓了頓說:“那你這輩子就算再喜歡,也不可能真的擁有我這樣的人。”

季思源說完之後轉身又朝著門邊走,還是沒有穿外衣,一切盡在掌握。

她心裏默默地數著數。

在她到了門口去拉門,門打開,她數到了十六的時候聽到後面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。

然後季思源抓著門的手被按住了,寇柏顏微涼的手指,按在了季思源的手背上。

像那一天在季家的老宅,季寧宇生日的那一天一樣。

寇柏顏抓著季思源已經打開了門的手,帶著她一點一點將門關上。

“哢嗒”一聲。

像是某個開關被打開,季思源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一條手臂狠狠地圈住,將她朝後猛地一拉。

“啪!”兩個人撞在門廊的開關上面,屋內瞬間就滅的只剩下夜燈。

或許是這種突然間黑下來,根本看不清彼此的環境,給了寇柏顏釋放內心渴望的助力。

他將季思源按在墻上,幾乎是毫無停頓地捏著她的下巴吻上來——

季思源從來沒有在寇柏顏的身上,體會到這種狂躁和熱情,她非常的喜歡,仰著脖子回應寇柏顏。

兩個人親吻到彼此簡直要不能呼吸,寇柏顏在季思源摟住他的腰,抓住他腰帶的時候,按住季思源的胳膊說:“我現在也是alpha。”

“我已經分化成功了……”寇柏顏說這話的時候,鼻尖一直沒有離開季思源的側頸。

季思源聞到一股稍微有一點刺鼻的味道,是那種酸到極致,可是又透著朝腦門裏鉆的讓人精神一振的味道。

夾雜著濃重的青檸香氣,讓季思源直接靠著墻笑出來。

“好,你是alpha,那你來?”

寇柏顏聽了季思源這麽說,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,猛地掐住季思源的後頸,捏住了她的腺體。

“你不許散發你的信息素……”

“你怎麽這麽霸道?還不許我動情嗎……”季思源嬌聲說:“我忍不住怎麽辦?”

寇柏顏不跟她爭論這種事,他本來也不是一個擅長說情話的人。

而且兩個人現在這種情況和狀態,寇柏顏真的沒有什麽好說,他就是被季思源給激到了,不甘心。

他怎麽能甘心呢?

季思源說的每一句話,都像一把把鋒利的長刀,狠狠地戳在他的死穴上面。

他真的很喜歡季思源的猖狂和囂張,喜歡她總是無所不能的模樣。

可他卻根本不敢擁有這樣的人。

他甚至有一種如影隨形的觀念,好像季思源根本就不會屬於他,她終究會屬於別人。

可至少今天,至少現在,此時此刻季思源必須屬於他。

他用一生,換這一刻。

寇柏顏兇狠地掐著季思源的後頸腺體,雖然並不能阻止她動情,可疼痛能讓她不太快動情。

寇柏顏在黑暗中盯了季思源幾眼,再度吻上來,整個人傾身將季思源籠罩其中。

門廊的燈被季思源起伏的後背壓得明明滅滅。

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狂歡,燈光隨著他們的頻率和節奏閃爍。

這是屬於兩個人的極致索取和擁有,放肆和掠奪。

季思源被寇柏顏抱孩子一樣抱著扔在床上的時候,被柔軟的床鋪撞得頭暈目眩。

她笑著問寇柏顏:“我的信息素會讓人渾身無力,你怎麽樣?”

“我的信息素能讓人醒神,”寇柏顏呼吸散亂地說:“躺好。”

他拉著被子鋪天蓋地蒙下來,季思源覺得她像是突然間墜入了雲端。

恍惚間自己變成了一只小鳥,愜意的舒展著羽翅,和自己心愛的另一只小鳥,自由自在地在雲端飛翔。

翅膀在雲間起伏,身軀在雲層中來來回回,無論怎樣交錯飛翔,最終都會並肩而行。

他們穿透重重如雲一般的迷霧,最終將去往屬於他們的,註定的方向。

季思源在淩晨五點的時候爬起來,松松垮垮地系著浴袍,將窗簾打開。

外面還是一片黑漆漆,但是黎明將至,陽光很快就會灑滿大地。

她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沈睡的寇柏顏,不去理會腦中稀稀拉拉還不肯去休息的彈幕,對系統說道。

“可以把我們都送回正常的時間線了。”

季思源說:“他到最後一定會想起這一切吧?”

系統回答道:“會的,無論改造成功還是失敗。”

“現在系統空間的恨意值還剩三顆星,雖然現在身處的這一條時間線,是依附於正常時間線的。”

“但因為這條時間線是落後於正常時間線的,所以如果你選擇現在回去的話還是五顆星恨意值。”

“我勸你留在這裏,只要明天你跟他說明一切都是開玩笑……”

季思源說:“然後我就可以利用提前預知的劇情,規避掉所有的風險,迅速成為人生贏家,愛情事業兩手抓,我知道。”

“但我並不想那樣。”季思源直到此刻,才對系統終於說了一句軟話。

“非常的感謝你給我創造的這一條時間線,讓我能夠明白我確確實實在意寇柏顏。”

“一直對你很不禮貌,對彈幕也非常的強硬,我在這裏表示抱歉。”

季思源說:“我如果一直都不知道,那也沒有辦法。但我強制開啟了劇情,看到了兩條時間線,而且既然我能夠選擇,我當然還是選擇回到正確的時間線上。”

“他會跟我一塊回去,我們會一起結束這個‘游戲’。”

她轉身走到寇柏顏的身邊,坐在床邊上擡手摸了摸寇柏顏的臉。

寇柏顏皺了皺眉,他才睡著沒多長時間,因此並沒有馬上醒過來。

季思源笑著對系統說:“要不然,我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的愛。”

季思源湊近寇柏顏,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,對系統說:“送我們回去吧。”

她的話音一落,系統並沒有回音,但是屋子裏面開始出現細小的變化。

最開始是玻璃扭曲,然後漸漸地整個空間開始扭曲,呈現碎片化——直至天地猛然被一片白光覆蓋。

季思源覺得這是自己看到的,最美的一個黎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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